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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史记》误读一例

    谢秉洪

    中华书局标点本《史记》卷十五《六国年表》魏襄王十三年有文：“秦取曲沃。平周女化

为丈夫。”(见第二版730页)此读“秦取曲沃”四字为句，而以“平周”属下，误。中华版《史

记》影响至巨，故有辨正之必要。正确的标点应为：“秦取曲沃、平周。女化为丈夫。”试述

理由如次：

    事若仅此一见，则句断于“曲沃”，或绝于“平周”，均无不可，而史公之本意则不得而

知矣。同书《魏世家》有文云：“(襄王)十三年，张仪相魏。魏有女子化为丈夫。秦取我曲沃、

平周。”与此《年表》所述事在同一年，文同而义一，仅上下两句次序倒转，书“女子化为丈

夫”于“秦取我曲沃、平周”之上，则语义明晰，无模棱之感，“平周”亦为秦所伐取之邑。

《年表》之“女”即“魏女子”，以在魏《表》，自可省“魏”字；《表》之文简，故又省“子”

字。同书《张仪列传》亦有文：张仪“东还而免相，相魏以为秦，欲令魏先事秦而诸侯效之。

魏王不肯听仪。秦王怒，伐取魏之曲沃、平周，复阴厚张仪益甚”。亦以秦所伐取者为曲沃、

平周二邑，且事亦在张仪相魏之年，即公元前322年，与《魏世家》同。而《六国年表》此

年之秦《表》亦正有“张仪免相，相魏”之文，则三者为一事。知史公之意乃以“秦取曲沃、

平周”为一事，“女化为丈夫”为一事。《汉书·五行志》本《史记》云：“魏襄王十三年，魏

有女子化为丈夫。”《搜神记》卷六亦言：“魏襄王十三年，有女子化为丈夫。”俱即此事，而

无有单作“平周女”者，皆可为证。“曲沃”、“平周”俱为秦所伐取之邑，二者应连读。标点

本以“平周”属下，将二者割裂，殊失史公本意。此外，清梁玉绳《史记志疑》卷九以“魏

襄王十三，秦取典沃、平周”为条，可知梁氏读《年表》此文亦以“平周”绝句。今人杨宽

《战国史·大事年表》于公元前322年亦记有“秦伐取魏的曲沃、平周”之文。以上均以“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