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国古籍整理出版规划领导小组办公室主办

有望於更上一层楼(上)——《清人别集总目》读后

    崔建英

    《清人别集总目》，李灵年、杨忠主编，2000年安徽教育出版社出版。这是一部旨在为

清代历史与文化研究者提供基础条件，兼具索引和传记功能的大型文献目录。涉及著者近两

万，收录书目约四万条。一部专题目录它容如此宏大，在古籍目录中实属罕见。尤其，所据

资料不少为亲至藏书单位查找抄录而来，其难度之大、曲折之多、耗神之巨，是非身验难以

揣度的。所附小传，取材广泛，史源清楚，直可独立成书，极便检索、核校。

    就规模而言，本书编者在《前言》中称其特点为：著录广泛、多列版本、详注馆藏、书

传结合、便于使用，是恰如其分的。

    一部目录，条目是基础，於书名、版本、刻书人及坊肆堂室，必须正确揭示，以响导研

究者拣选。否则会由此浪费时间、精力，甚至误导论断。

    二十多年前全国古籍工作者协力编制《中国古籍善本总目》时，於六大区编辑工作检查

中发现一些藏书单位袭用旧目录，普遍存在误录问题，为此召开“南昌会议”，通报情况，决

定推迟汇总半年，由各省组织力量进行复查、修订，力争不把问题带入总编阶段。但是，当

时对存在问题的复杂性还是估计得太简单了，它不是单纯延长时间、增加人力所能解决的。

除部分单位和地区外，多数还是依样汇交总编。

    总编工作开始是在困惑中进行的。156000张卡片分排之後，按类分审，就难以措手了。

刻人刻年刻家著录可疑，凭什麽断正误?同一版本著录有甲乙丙丁，孰同孰异?似是又非，歧

因何在?等等问题，接：连三出现，仅凭一组卡片，摩挲三日，审度一周，也不能获解。无根

据所不能臆断。

    困惑之後，编辑人员纷纷走出“香厂路”，各自去京区有关藏书单位，调出原书核查，藏

於外地的，则发调查函，并索要有关部位书影。即便如此，某些问题也只能暂作存疑。

    《清人别集总目》基本上是┢录各家书目汇编而成的，其情形和当年汇集善本卡片有些

类似。但清别集较之正经正史、医家、类书、小说之局版本问题应当少些，上世纪前半期以

前，还很少被标为“善本”，基本不涉造伪之类的纠纷，是否只是存在一些因著录角度和方法

不同而形成的差异呢?对此，笔者做了些抽样检核，结果於下。

    一、刻年误断1195页(《清人别集总目》页码，下同)  张缙彦

    篆居文集二卷

    顺治刻本

    按：此本韩诗《篆居文集序》中称“今大司马学士新乡张公”；卷二後附《讨贼檄文》，

首称：“兵部等衙门尚书等官张缙彦”。皆是崇祯末年语。当刻於崇祯末或弘光间。入清绝不

敢刊行此等文字。宜作“明末刻本”。

    2376页  熊文举

    雪堂先生集选十四卷

    顺治6年刻本①(○内数字系笔者所标，下同)

    顺治12年刻本②

    按：此书九行十九字，百口，左右双边，无鱼尾。卷端题：“新建熊文举著  西京门人杨

昌龄订”。

    有甲午钱谦益《雪堂选集题辞》，顺治甲午(十一年)杨廷监《熊雪堂选集序》，顺治乙未

杨昌龄序。廷监曰：“吴司李吉公(昌龄字吉公)於监为同宗，先生己犯所得士，奉先生命局海

虞钱牧翁选其全集而寿之梓，委监缀数言。”昌龄曰：“兹者再刻金阊，欲以广塞物听，乃先

生敬挹无己，折简下颁口：‘勿多言，是必选而后可…。’虞山宗伯当代师匠也，既选而序之”。

是集选乃顺治十一、二年间事。①误。

    2138页  梁清标

    蕉林诗集18卷

    康熙11年徐钅九校刻本①

    康熙17年序梁允植秋碧堂刻本②

    按：此书封面镌“真定梁苍岩先生著  蕉林诗集  秋碧堂藏板”，有康熙戊午(十七年)

汪懋麟序，曰：“今从子承笃(梁允植)官钱塘，乃汇前后诸刻与吴江徐子电发(钅九)较而梓之，

适懋林来湖上，局为序。”则①，“11年徐钅九校刻“无可能，亦当是②(②“序”字应删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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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7页  丁弘诲

    丁景吕诗集不分尽

    康熙刻本(清人诗集叙录)

    按：此书以诗体为卷，不标卷次，实为八卷。《叙录》曾考诸序，见行辈，但忽略辛丑丁

弘诲《小引》。据黎元宽序，弘诲生於天启七年，辛丑乃顺治十八年。《小引》中称，“先大人

《伐檀斋集》等身盈笥，未能表章问世，而不孝遽以不文之言募金灾木，疾心孰甚。”

    当是“丁景吕诗集八卷”、“顺治十八年刻本”。

    207页  毛先舒

    氵巽书8卷

    顺治刻本

    按：北书有顺治辛丑黄云《氵巽书序》，“顺治刻本”当据此而定，但卷七末章《先考继

斋公行略》有“公生于万历丙戍八月一日已时，卒於康熙丙午(五年)十二月十八日戌时”语。

    780页  李因笃

    受祺堂诗集35卷

    康熙14年刻本①

    康熙35年四少华刻本②”

    按：②应是康熙38年田少华刻本。有康熙己卯(三十八年)潘耒《受祺堂诗集序》，曰：

“先生诗文无虑若干首，晚年自定其诗，得三十五卷。乐昌令田少华，先生之表侄也，携其

稿至粤东，割俸梓之以行世。以耒托先生末契，嘱为之序。”据此，①无存在之可能，乃②之

误录。

    789页 李呈祥 

    东村集10卷

    康熙李氏仪一堂刻本①

    康熙43年刻本②

    康熙58年仪一堂刻本③

    按：此书有康熙五十八年许汝霖序，曰：“今年秋，西音奉其尊人李年伯吉津先生《东村

集》，拜手进言曰：“此先君子遗书，将开雕行世，乞夫子一言”。是至康熙五十八年犹未付刻，

故以①著录为是，②，③皆误。

    1449页  周之方

    希斋集6卷

    康熙61年式燕堂刻本①

    雍正刻本②

    按：此书有壬寅(康熙六十一年)周振业、周龙藻两後序，或邵据以定为“康熙61年刻”，

未查卷五《从先尚卿先生行略》末署“雍正元年秋七月二日第之方谨述。”①误。

    1921页  高之奚

    强恕堂诗集2卷

    康熙34年刻本

    乾隆3年刻本

    按：此书大题为“强恕堂诗”。八卷。

    有康熙乙亥(三十四年)张笃庆《强恕堂诗集序》，不涉刊刻。目录後则镌“昔乾隆戊午(三

年)桂目谷旦男肇忄受较梓”。

    当是“强恕堂诗八卷”、“乾隆三年高肇忄受刻本”。

    2168页  葛祖亮

    花妥楼诗20卷

    乾隆17年刻本

    按：此书有乾隆壬申(十七年)程廷祚叙，乾隆十七年自叙，但皆不及刊刻。卷十七诗题

则有《壬申除夕二首》、《癸酉元旦新春》二卷，卷十九有《丙子八月晤养总戎於顺德师府》。

丙子，乾隆二十一年。

    此书只宜著“乾隆刻本”。

    1283页  陈兆{山仑}

    紫竹山房诗集12卷

    清刻本①

    紫竹山房文集20卷

    乾隆浙江陈氏刻本②

    紫竹山房诗集12卷文集20卷

    乾隆刻本③

    嘉庆刻本④

    按：此书十行二十一字，白口，四周双边，单黑鱼尾，版心上镌“紫竹山房诗文集”。有

王昶序，未署年，但言“今陈君述祖德采遗文辑而录之”。附录一卷，顾光旭撰墓志，曰：“乾

隆三十有六年正月太仆寺卿句山陈公以疾卒於位……四十有六年十一月十八日始克葬公於丁

家山之原”。胡{鹿吝}撰神道碑曰：“太仆寺卿陈公既葬之二十有三年，其孙春生等自楚归，

展敬墓次”。己是嘉庆八年。“宁”不讳。当是④，“嘉庆刻本”。①、②皆④之残帙。③误。

    2208页  韩纯玉

    蘧庐诗不分尽词一卷

    清风晨堂刻本①”

    蘧庐诗四卷文一卷

    康熙风晨堂刻本②

    按：此书版心下镌“风晨堂”。原不标卷次，依诗体为序。古体四言、古体五言、近体五

言、近体上言等四处前冠大题，故亦可视为四卷。“文一卷”疑是“词一卷”之字误。

    康熙甲子(二十三年)自序，曰：“予生不辰，蚤岁失怙。年甫二十又经乱离，携家避地……

岩妻谷汲者垂七载……山中旧作汇编成帙，藏诸家塾……岁癸亥年满六，请儿请付剞劂。”

①、②版同，皆是“康熙二十三年风晨堂刻本”。